《1 前言》

1 前言

“巨项目”是指对区域经济、国民经济,乃至全球经济能够产生重大、持久影响,通过核心技术突破、资源集成和组织庞大团队来实施的特大型工程项目[1]。 进入21 世纪,基于大规模活动的巨项目越来越多。 一方面是因为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,另一方面是因为世界一体化的趋势,诸如欧洲共同体、8 国集团、20 国集团的成立,在体制上、经济上,为大规模的工程活动创造了条件。 在中国,这种大规模的活动还与中国特色的社会制度和经济现状相辅相成、相得益彰。

在实践中,巨项目管理既是一个复杂的问题,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,它有别于一般项目,特别是巨项目的决策管理。 陆佑楣指出,对于大型或特大型的工程,它的决策不是工程师的责任,而是哲学家、政治家的责任[2]。 巨项目决策非常重要,它既是项目的起点,绘出了项目的蓝图,又是项目的终点,决定了项目的结果。 巨项目决策非常复杂,它既要关注社会、民生、经济发展等重大问题,又要承担更广泛意义上的社会责任。 同时,涉及很多知识、技术领域的复杂问题。

中国都江堰工程泽被后世,而三门峡电站遗患诸多。 这种结果的巨大反差常常是决策时原则、标准把握的一念之差!

这是一个事实! 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,都江堰工程是凤毛麟角,这似乎预示着巨项目的决策存在着问题。 探究历史,不难发现大多数巨项目的决策中都有当时时代、社会,甚至是利益集团的身影,时过境迁它们都会如同过眼云烟,真正能够穿越时空留下的巨项目,其决策的价值观和标准应该不以任何利益集团、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。 对于巨项目而言,这样一个决策价值观和标准是什么? 是巨项目决策的一般规律。

《2 研究方法》

2 研究方法

何继善、王孟钧指出,从纯工程技术的观点来看待工程问题,已经远远不能适应时代发展对工程创新和工程建设的需要,开展工程哲学研究是工程界肩负的历史使命[3]。 工程哲学主要研究和分析在工程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,特别是工程决策和战略的哲学问题,是关于工程活动的一般性质及发展的一般规律的哲学学说。 它适用于解决复杂的巨项目决策的管理问题,找到巨项目决策的一般规律。工程哲学相信客观世界本质上是简单的,复杂性在没有被认识之前,常常披着神秘的外衣,复杂性也是基于一般规律的特性,解决它需要认识它的本质。 工程哲学强调在处理复杂工程问题时,要学会抽丝剥茧,抓住实质,学会找到不同的简化线路,在保留其复杂特性的前提下将问题简单化。 牛顿在认识运动的基本规律时,做到了这一点。 航天飞机上天,磁悬浮列车飞奔,这些常人眼中的高科技,却是基于初中生都能理解的“牛顿三大定律”。 牛顿用三句浅显易懂的话语揭示了运动的基本规律,简单到直白,科学成了哲学。

遵循这样一种思想,笔者认为解决巨项目决策这个复杂问题的哲学思考方法应该是:力求寻找鞭辟入里的简单方法而非雪上加霜。

《3 巨项目决策“核心三原则”的提出》

3 巨项目决策“核心三原则”的提出

2003 年,在许多国家执政的社会党、国际成员党在枟圣保罗宣言枠中提出了“新的发展观”,认为环境问题与经济和社会发展问题同等重要,主张把生态、经济和社会结合起来实现“可持续的发展”。 在这种观点下,人们开始在工程项目实践中寻求经济发展、环境保护和服务社会三种关系的平衡[4],作为一种结果,工程项目的社会属性被突出了。 对于工程项目的社会性,殷瑞钰、汪应洛、李伯聪在枟工程哲学枠一书中有进一步的阐述:“现代工程活动不仅具有自然科学技术的性质,而且具有人文社会科学技术的性质,因而在现代社会中,工程活动是联系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最重要的中间环节,它具有更加丰富的内容。”[5]

巨项目以解决社会问题、促进社会发展、繁荣国家经济为己任,它所服务的对象既有特定的经济实体,又有具体的社会利益组织,也不乏一定范围内的民众。因此,巨项目决策的价值观应该是关注社会、民生、发展等重大问题,评价的实质是能否促进社会的可持续发展。 基于此,笔者提出巨项目决策的“核心三原则”,用这种思维(方法)简化纷繁复杂的决策问题。

《3.1 以功能发挥时间最长为原则》

3.1 以功能发挥时间最长为原则

巨项目是以消耗巨大的资源为代价的,必须确保完成后,在尽可能长的时间内都能为社会、民众发挥巨大的效益,而不是成为社会的包袱,这就要确保“它永远都是它”,即用功能发挥时间长短来衡量巨项目效率的优劣,这是决策时评判项目效率最简单、最直接的方法。

都江堰工程的伟大之处就在于,经历了 2 200 多年的岁月沧桑,至今仍发挥着“引水灌田,分洪减灾”的功效,担负着四川盆地中西部地区 1 026 万余亩(1 亩≈666.67 m2)农田的灌溉、成都市部分企业供水和城市生活供水任务[6]。 不仅如此,随着历史的发展其功能不断增加,现在作为“世界文化遗产”成为著名的旅游景区,为当地创造了巨大的财富,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。 相反,耗费巨大资源的长城,千年以后,其御敌于外的功能已经没有了,现在只能成为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。

功能发挥时间最长其实质反映的是项目可持续的能力,它意味着最有效地利用了资源。 任何一个项目要追求发挥功能时间最长化,必须以科技为后盾,都江堰被称为千古不朽的水利工程,科技含量大是最重要的因素[6]。 文章中的功能发挥时间最长是一个相对概念,具体的时间跨度,要依据项目的性质而定,比如 100 年对于工程项目可能太短,但对于电子项目可能无法企及。

《3.2 以能否带来社会发展质变为原则》

3.2 以能否带来社会发展质变为原则

科技力量是推动巨项目发展的强大力量。 巨项目庞大的社会资源的投入,客观上要求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确保对资源的有效利用。 每一个巨项目通常都瞄准了一群核心技术,基于大量的科学技术创新来开展活动,并将它们转变成为各种应用技术、资源的优化组合与集成。 巨项目总能抢占到行业科技发展的制高点和前沿阵地,代表一个国家在一个时代最高的科学技术水平[7]。 因此,决策时,对巨项目科技水平的衡量标准就是:巨项目活动的结果或产品能否促进社会生产力水平的大幅度提高,能否转变人们的生活方式。

目前最大的国际科学合作项目———人造太阳计划,把氢弹的爆炸过程用人为手段大大减缓,反应产生的能量被缓慢而稳定地输出,转化为电能,改变了传统产生电能的方式,结果将可能创造一座取之不尽的天然能源库。 上海磁悬浮列车利用“同性相斥,异性相吸”的原理,使车体完全脱离轨道,悬浮在距离轨道约1 cm 处,腾空行驶,创造了近乎“零高度”空间飞行的奇迹,改变了普通轮轨列车的运行方式。

京沪高铁设计时速 350 km 的运行方式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时空观念,对人们原有的出行、生活方式是一种颠覆,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生活、工作快速往返将成平常事,“城际穿梭族”将会出现,城际生活也不再是梦想。

《3.3 以民众和社会发展受益为原则》

3.3 以民众和社会发展受益为原则

巨项目的社会属性要求它具有“善己身、济天下”的使命感和强烈的可持续意识,致力为民众服务,促进社会发展,这是巨项目决策时应该遵循的第三个原则。 具体而言,巨项目作为国家战略中的重要支点,应以解决社会发展中的尖锐矛盾为己任,瞄准人类发展、资源、环境和健康等重大紧迫问题,通过巨项目活动达到促进社会公平、公正的目的。

按照这样一个原则,决策时考虑的就不是“一时”,而是“万世”,评判的价值不是“集团利益”,而是“人民的利益”。 否则,时过境迁,大规模的造物活动后,只能落下一个“万里长城万里空”的哀叹。 三江源生态保护与建设项目决策时,以科学的发展观为考核项目的指标,实际上,是以民众和社会的发展作为决策的价值观,强调的是项目建设的“质”,而不是“量”,是为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万世基业做出的丰功伟绩。

对于巨项目,经济学家米尔顿· 弗里德曼的古老名言“商道之道乃商道也”不再正确了。 社会正要求巨项目的关注点从经济转向更好地服务于民生、发展等重大问题,同时也要求巨项目承担更广泛意义上的社会责任。 巨项目决策“核心三原则”体现了这一思想,即功能发挥时间最长是巨项目效率的基础;带来社会发展质变是巨项目科学性的基础;民众和社会发展受益是巨项目价值的基础,如图1 所示。

《图1》

图1 巨项目决策“核心三原则”的关系

Fig.1 The relationship among “Three Core Principles” of giant projects decision-making

《4 结语》

4 结语

巨项目决策的“核心三原则”回答了什么是永恒的巨项目,即穿越时空、不为任何利益集团左右,无论社会如何变迁,自始至终服务民众,促进经济发展,提高社会文明程度。 “核心三原则”集中反映的是项目可持续发展的能力,它是伟大项目的特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