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、前言》

一、前言

从 2017 年 5 月初起,笔者开始多次参与中国工 程院“基于新一代人工智能的‘中国智能制造发展战 略研究报告’”(以下简称“工程院报告”)项目的研 讨与文本修订工作。 2017 年 12 月 7 日,周济院士在南京“世界智能 制造大会”上做了题为《关于中国智能制造发展战略的思考》的讲演,并于 2018 年 1 月在中国工程院再 次做了同样题目的报告,系统地阐述了我国智能制造 的发展战略。周济院士的报告引发了社会上极大的关 注和热烈的反响。其中最重要的理论创新,是将智能 制造的发展过程分成了三个阶段与三个基本范式 [1], 这在当前世界智能制造业内属于首创,特别是对于第 三范式“新一代智能制造”的定义,更是在智能理论 和内涵上超越了当前国际范围内的 11 个智能制造参 考架构模型 [2],成就了独树一帜的学术高地。

为了更好地认识该报告的重要意义,笔者剖析 了架构相对比较完备的德国工业 4.0 参考架构模型 (RAMI 4.0)[3],将其诸要素与工程院报告中的内容 做了对比,既加深了对工程院报告提出的中国版智能 制造总体架构和智能制造三个基本范式的认识,也深 化了读者对 RAMI 4.0 的认识。

《二、RAMI 4.0 概述》

二、RAMI 4.0 概述

2013 年 4 月,世界传统工业强国 —— 德国在汉 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正式推出了“工业 4.0”的概念, 同时成立了工业 4.0 平台。平台秘书处包括:德国信 息技术、通信、新媒体协会(BITKOM),德国机械 设备制造业联合会(VDMA)和德国电气和电子工业 联合会(ZVEI)。工业 4.0 平台于 2015 年 7 月发布了 《工业 4.0 参考架构模型(RAMI 4.0)》研究报告 [4], ZVEI 于 2015 年 10 月 4 日 发 布 了《 参 考 架 构 模 型 RAMI4.0 和工业 4.0 组建》研究报告,ZVEI 将其称之 为是他们与合作伙伴共同在工业 4.0 标准化方面取得 的重要里程碑,是“第一个精确描述符合工业 4.0 标 准的开发生产设备的工业 4.0 组件的版本”“为公司提 供了开发未来产品和商业模式的基础”[3]。

RAMI 4.0 的原文稿,读起来晦涩难懂,有些词 汇不宜直译,只能根据内容理解来转译,才能得其要 领。笔者经过对 RAMI 4.0 一年多的持续学习,逐渐 理解和掌握了 RAMI 4.0 的主线和基本内容,比较赞 赏其精确性、实用性和适用性,认为它具有较大的弹 性和发展空间,可以用它来理解、延伸和对接其他的 智能制造模型,如对接工业互联网参考架构(IIRA) 或对接中国工程院提出的“新一代智能制造发展战略” 中的智能制造总体架构 [5]。

RAMI 4.0 是一个基于高度模型化的理念而构建 的三维架构体系。RAMI 4.0 通过垂直轴层(Layers)、 左水平轴流(Stream)、右水平轴级(Levels)三个维 度,构建并连接了工业 4.0 中的基本单元 —— 工业 4.0 组件。基于这一架构可以对工业 4.0 技术进行系统的 分类与细化。理论上,任何级别的企业,都可以在这 个三维架构中找到自己的业务位置 —— 一个或多个 可以被区分的、由工业 4.0 组件构成的管理区块。

工业 4.0 参考架构模型如图 1 所示。

《图 1》

图 1 工业 4.0 参考架构模型

 

 

从术语翻译来看,对于左水平轴流(Stream)的 翻译,一般没有异议。对于右水平轴“系统级别(Hierarchy Levels)”的翻译,大部分人采取了直译为“层 次结构”或“层次”,不易区别于垂直轴“层(Layers)” 的翻译。其实,如果仔细看右水平轴上所描述的具体 内容,就知道“Hierarchy Levels”在此处翻译为“级” 比较合适,表示系统集成和控制的级别,符合国际标 准 IEC 62264(企业和控制系统集成系列国际标准) 的规定,而“Layers”是讲企业管理的内涵与层次。

《三、对 RAMI 4.0 的解构与重组》

三、对 RAMI 4.0 的解构与重组

对于 RAMI 4.0 自下向上的资产层、集成层、通 信层、信息层、功能层、业务层六层结构,既可以综 合观察,也可以拆开逐层解读。而恰恰是逐层拆解再 重组之后,让笔者看出了它的奥妙。这引发了笔者一 个有趣的思考:标准的内容皆源于实践,是经过提炼 后逐渐建立的,RAMI 4.0 也应该经历了一个不断提 炼、抽象和优化的过程,那么,它能否传承一两百年 前的工业基因,描述工业革命早期的企业管理状态? 能否描述今天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以及即将到来的第四 次工业革命?

笔者将 RAMI 4.0 按照“层”的定义拆解并从最 低层自底向上逐层重构,得到了如图 2 所展现的几种 不同工业阶段的模型,发现了一些隐含在 RAMI 4.0 背后没有说明的内容。尽管这种拆解与重构未必完全 体现德国人设计 RAMI 4.0 的初衷,未必精准匹配工 业革命的历史发展过程,但是架构模型本身就是对工 业发展模式的抽象与凝练,是要提取共性主旨内容并 忽略枝梢末节差异的。笔者认为这是加深对 RAMI 4.0 理解的一个有效方式。

《图 2 》

图 2 RAMI 4.0 解构并重组后的四种模型

 

 

在图 2 中,资产层是企业经营的基础,尽管资产 形式随着历史年代会有所不同,但是其基本性质不变。 因此会在从图 2(a)~ 图 2(d)的四个模型中出现。 功能层在过去实际上也是存在的,尽管在那时甚至还 没有出现明确的功能定义,但是在蒸汽机时代的工厂 里,已经逐渐有了比较详细的分工生产,这种分工通 常是按照产品结构件的功能来划分的。至于业务层, 则从来不会缺位,自从有了“工厂”这个基本企业单 元之后,厂内的活动规划,厂外的交易流程,都属于 工厂业务层的管理范畴。

在图 2(a)工业 1.0 中,只有最基本的资产层、 功能层(表现不明显)和业务层,企业活动层次少且 管理上相对简单,机器普遍缺乏控制装置。如果以流 的维度上的两大阶段(原型、实物)观察,产品研发 以工程蓝图为表达,以实物样机为原型。所有的研发 与生产都是串行过程,即一个环节完成之后,才能开 始下一个环节。

在图 2(b)工业 2.0 中,集成层逐渐加入进来, 因为有了电,机器有了逐渐增多的机电控制装置,企 业在对生产活动中的控制能力有较大增强,原本必须 手工调整的设备可以变成由机电控制装置来自动调 整,企业活动层次增加,内容丰富了很多;产品研发 以图纸及油泥 / 木模型来表达,以实物样机为原型。 研发与生产都是串行过程。

在图 2(c)工业 3.0 中,信息层加入进来,极大 地丰富了企业的管控手段。在产品和设备本身中有了 诸如可编程逻辑控制器(PLC)、嵌入式系统等数字化装置,在设计工具上,企业开始有了 CAX 等数字化 研发手段。在数字化、网络化的赋能和放大下,企业 活动层次和水平都大为提升;产品研发开始以数字化 2D 绘图及 3D 造型来表达,以数字样机为原型,研发 过程开始有了并行工程,数控设备在生产中逐步应用 并普及。

在图 2(d)中,描述的是未来工业 4.0 愿景下的 数字工厂(DF)或智能工厂(SF)。以 DF 或 SF 为企 业最小单元进行管控是工业 4.0 的基本思想。在系统 级别的维度上,体现的是“纵向集成”;在流的维度上, 体现的是基于产品(或装置、设备、工作站等)全生 命周期的“端到端集成”;在“层”的维度上,体现 的是“信息物理系统(CPS)”;最难做到的一步是“横 向集成”,需要从模型中的“互联世界”去找答案 [4], 因为“横向集成”所表现的是不同行业的企业之间的 集成,所有参与者需要对诸如协同(谁主导)、圈子(谁 参与)、标准(用谁的)、利益分配(谁受益)之类的 问题做出协商,在共识的基础上彼此做出妥协,协同 高效工作,共创商业价值,合理分享利益。企业以“互 联世界”集成的方式大致有两种,如图 3 所示。

《图 3》

图 3 企业联接的两种基本模式

 

 

 

3(a)所示的是典型的“央企”或大集团企 业模式,图中的连接线表示了企业之间以“总部”为 中心的业务指令和信息流的流动,不同央企集团之间 的合作(即彼此联接)肯定属于“横向集成”,例如, 航空母舰的研制必定涉及到多个央企国防军工集团之 间的合作;图 3(b)所示的是更为一般化的互不隶属 的同业企业或者各自独立的非同业企业之间的合作, 彼此之间只有合作和信息流动而没有指令。非同业企 业之间也可以因为共同开发某个大型复杂产品项目而 形成“横向集成”。未来,在各种互联网的支撑与作 用下,企业之间的协作方式往往是“图 3(a)+ 图 3(b)” 的混合模式,并且更趋向于向图 3(b)发展。

事实上,企业内、外的联网所构成的“互联世界”, 已经构成了工业互联网(或工业物联网)。从这个意 义上说,工业 4.0 与工业互联网两种不同的工业发展 范式所使用的参考架构虽然不同,构建模型的出发点 也未必一样,但是对企业来说,无论采用哪一种架构, 最终结果是殊途同归的。

《四、智能制造三个基本范式与 CPS》

四、智能制造三个基本范式与 CPS

周济院士多次提到:德国工业 4.0 的模式,按照 现有标准的描述和技术要素的支撑,完全可以达到工 业 3.5 或稍高的水平,但是如果没有新一代人工智能 的支持,是无法真正达到工业 4.0 的水平的。因此, “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”概念就被正式提出来。 这个要点也在工程院报告中有明确阐述:如果说数字 化网络化制造是新一轮工业革命的开始,那么新一代 智能制造的突破和广泛应用将推动形成这次工业革命 的高潮,重塑制造业的技术体系、生产模式、产业形 态,并将引领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,实现第四次 工业革命[1] 。

在工程院报告中,定义了智能制造的三个基本范 式,如图 4 所示。

《图 4》

图 4 智能制造基本范式的演进

 

 

关于“数字化制造”的第一范式,有关论述已经 很多,本文不作讨论。按照工程院报告的定义,“数 字化网络化制造(以下简称“数网化”)属于智能制 造的第二发展阶段和第二范式。在该范式中,数网化 技术都已经得到较大的发展,形形色色的“互联网(并 非仅仅是因特网)”与制造业形成深度融合,CPS 成 为智能制造的主流使能技术。

以《三体智能革命》中的“三体智能模型”观点来看,此时数字虚体(工程院报告写作“信息系统”) 与物理实体(工程院报告写作“物理系统”)的交互融 合形成了 CPS [6]。CPS 的面世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。 因为从 20 世纪 80 年代末到 21 世纪初,日本为发展人 工智能而开发的第五代计算机项目和“智能制造系统 (IMS)”项目失败,人工智能陷入第二次低谷。人们 开始寻求一种新的科技手段来构建智能系统。于是在 2006 年,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(NSF)的海伦·吉尔 提出了 CPS 构想,并且很快得到了德国等工业国家的 积极响应。CPS 作为一种数网化的智能体,是工业 4.0、 智能制造、工业互联网等落地的“最大公约数”和关 键使能技术,甚至可以说,未来世界的形式就是 CPS。

《三体智能革命》提出的“状态感知、实时分析、 自主决策、精准执行、学习提升”的 20 字箴言较好 地表达了 CPS 智能体的基本逻辑 [6],已经成为中华 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、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 究院发布的《信息物理系统白皮书(2017)》中的一 个主要观点 [7]。

不同国家的研究团队对 CPS 有着不同的理解。从 常理和表面上来理解,CPS 是一种典型的 C(数字虚 体)和 P(物理实体)两体相互作用,但是实际上, 伴随着人脑中的隐性知识不断显性化,显性知识不断 优化、筛选和积累,以知识为载体的“人类智能(人 智)”不断数字化、编码化,转化到人造系统中,形 成“机器智能(机智)”,在比例上,“机智”日益增多, 其结果是人脑逐渐从“感知 – 分析 – 决策 – 执行”的 系统回路中撤出,最终不在系统回路中出现,但是“人 智”仍然以数字化软件的形式驻留在人造系统中,一 直在系统回路中作为“知识引擎”来驱动智能系统(如 智能制造)的实现。

在意识人体(工程院报告写作“人”,笔者将“人” 细分为人体、人脑、意识)对 CPS 影响的判断上,中 国人的理解已经比美国、德国对 CPS 的理解更为丰富 和宽泛。笔者认为,即使人脑离开系统回路,也会以 更合理的分工方式专业从事知识生产,未来“人智” 会源源不断进入数字虚体而促成越来越多的“机智” 产生。貌似两体融合的 CPS,实质上还是一种三体融 合的结果。可以认为,人的影响力从未离开 CPS,并 且一直牢牢地主导着 CPS 的形成与发展。“人智”是 智能制造事实上的主导和决定性因素(该观点与工程 院报告的人 – 信息 – 物理系统(HCPS)内涵基本一致)。

软件是数字虚体的重要载体。软件在硬件许可的 范围内,可以定义很多新规则和新事物。而“人智” 恰恰就是以数字化知识的形式驻留在软件中,定义了 软件的推理与判断规则。以软件的形式实现“人智在 回路”从而替代了“人脑在回路”,是 CPS 作为一种 数网化智能体的主要作用。可以将 CPS 的普遍应用作 为判断是否实现了第二范式“数网化智能制造”的技 术要素。

德国人提出的工业 4.0 是基于 CPS 来实现的,但 是,要想实现工程院定义的“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”,必须在基于 CPS 的数网化智能制造的基础上 做进一步的技术升级和范式转换,即走向基于“新一 代 HCPS”技术的“新一代智能制造”。

《五、RAMI 4.0 与中国智能制造架构的异同》

五、RAMI 4.0 与中国智能制造架构的异同

王春喜等 [2] 经研究发现,智能制造的参考架构, 以三维架构为主流,不管是德国的 RAMI 4.0、美国的 IIRA 和短信业务(SMS)、日本的工业价值链参考架 构(IVRA)、国内早先提出的 IMSA、国际标准化组 织提出的全局三维图等,大多数都是三维参考架构。 因此工程院报告中给出的智能制造总体参考架构也顺 应了这种架构建设主流趋势。

工程院报告认为:智能制造涵盖了产品、制造、 服务全生命周期中所涉及的理论、方法、技术和应用, 其总体架构可以从价值维、技术维和组织维三个维度 描述,即以制造为主体的价值维、以两化融合为主线 的技术维和以人为本的组织维。如图 5 所示 [5]。

《图 5 》

图 5 智能制造总体架构

 

 

在智能制造总体架构中三个维度的具体定义和简 述是:

价值维 —— 以制造为主体的价值实现维度。智 能制造的价值实现主要体现在产品、生产、服务三个 方面及其系统集成;

技术维 —— 以两化融合为主线的技术进化维度。 智能制造从技术演变的角度体现为数字化制造、数字 化网络化制造、新一代智能制造三个基本范式;

组织维 —— 以人为本的组织系统维度。实施智 能制造的组织系统包含智能单元、智能系统和系统之 系统(SoS)三个层次 [5]。

因为智能制造总体架构也采用了三个维度,因此 尽管在维度细节设计上与 RAMI 4.0 三个维度上的内 容有一定的差异,但是彼此之间的绝大部分内容都可 以实现直接对接或近似对接,如图 6 所示。

《图 6 》

图 6 RAMI 4.0 与智能制造总体架构对接

 

 

在左水平轴上,两个架构描述生命周期价值流的 内容比较吻合,只是图 6(a)价值维中的“流”稍显 隐蔽,嵌入在了“产品、生产、服务”这个全生命周 期之中,而在全生命周期的三个阶段中,其实也都隐 含了“原型、实物”两个阶段,而图 6(b)的“流” 只给出了“原型、实物”两个阶段。

在右水平轴上,图 6(a)组织维给出了单元、 系统、系统之系统三种系统级别,同时强调了以人为 本的“人智”参与,即从单元到 SoS,都由 HCPS 组 成,概念上显得抽象;图 6(b)“级”中对系统级别 划分得比较具体,提出了扩展的“互联世界”,但是 只述及设备,不明确人是否参与。或者,另一种理 解是 RAMI 4.0 在“资产层”中隐含了人的要素,将 人作为一种被动的被管理要素,而不是一种主动的 管理要素。

在垂直轴上,图 6 中(a)和(b)的差异就较大 了。图6(a)表示的是两化融合水平和系统智能化水平, 是比较宏观抽象的概念,另外在第三范式中强调了导 入“新一代人工智能”;图 6(b)“层”中讲的是系 统 / 组件实施的技术层次和企业管理层次,以及由此 而形成的 CPS。因此,二者之间无法一一对应。只能 说,二者之间的某些要素是同时具备的,例如图 6(a) 的数字化、网络化一定与图 6(b)的集成层、通信层、 信息层有较多的对应。而在图 6(b)中明确标出的资 产层,在图 6(a)中就难以找到了,或者说在“组织维” 上有,在“技术维”上也有。

总之,图 6(a)更具宏观和抽象性,面向包括但 不限于智能工厂的广域适用范围,更符合中国两化融 合、多范式并存的复杂情况;图 6(b)更具微观和具 体性,面向智能功能工厂的建设,更聚焦在企业内部 的数网化建设以及外部的“互联世界”。

尽管在对比中可以看到两个架构具有很多相同或 类似的要素,但是 RAMI 4.0 明显少了对“新一代人 工智能”的引入,也没有突出人的要素,而在智能制 造总体架构中,这两点是清晰、明确的核心支撑要素。

这个对比启发笔者做了一个大胆设想,假如要 RAMI 4.0 成为一个“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”架构, 可能要做出一点修改,至少要在“层”维度上明确给 出与新一代人工智能有关的内容。为了形象表达这种 改进后的架构对应关系,笔者做了一个假设的“RAMI 4.0-AI 版”,在信息层和功能层之间增加了一个 AI 算 法层。在 RAMI 4.0 中,功能层的作用是实现功能的形式化描述、根据下层的应用场景形成决策;信息层 是规则和机理模型的形式化、数字化描述,并具体执 行、运行与事件相关的规则和机理模型。信息层的载 体是软件,所有的规则和机理模型(算法)都嵌入在 软件中。众所周知,AI 通常以算法的形式体现出来, 判断一个软件是否是 AI 软件,看其所采用的算法以 及处理大规模数据的能力即可。算法既是 AI 的立足 点,也是改进与变化最快的活跃要素。因此,在不对 RAMI 4.0 原有结构做较大改动的情况下,在信息层和 功能层之间增设一个“AI 层”是比较快捷的改进方式, 表示在现有软件中逐渐加入新一代人工智能算法,以 实现“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”(新一代智能制造)。 如图 7 所示。

《图 7 》

图 7 改进后的 RAMI 4.0-AI 与智能制造总体架构对接

 

 

不难看出,图 7(a)所表达的智能制造总体架构, 与图 7(b)所假设的“RAMI 4.0-AI 版”,彼此之间 有了更好的内容对应,由此也更好地理解了两个架构 之间的异同。

《六、结语》

六、结语

工程院报告中提出智能制造发展的三个阶段、三 个基本范式,明确了智能制造的发展路径和技术规律, 奠定了“真正意义上的‘工业 4.0’”架构,是中国人 对智能制造发展的贡献。

RAMI 4.0 较好地体现了以 CPS 为主的“数网化 智能制造”,但是因为没有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导入, 没有新一代 HCPS 技术支撑,因此通常止步于第二范 式。在实现智能制造方面,工程院的智能制造总体架 构更胜一筹。

要想实现“新一代智能制造”第三范式,必须 以“新一代人工智能”为技术内涵,以新一代 HCPS 为技术要素,参照工程院报告中提出的智能制造系 统总体架构来建设。或者,也可以对现有的 RAMI 4.0 进行修订,以“RAMI 4.0-AI 版”向智能制造总体架 构靠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