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、前言》

一、前言

草原占地球陆地面积的一半以上,其植物生 产占全球总量的 30 %~35 %,是家畜生产的主要基 地,养活了世界上约 1/3 的人口。草原也是我国面 积最大的陆地生态系统,占国土总面积的 41.7 %,是保障我国生态安全和食物安全的重要基地。我国 虽然是草原大国,却不是草原生产大国和强国,主 要因为相对于美国、澳大利亚等其他草原大国,我 们的草原退化较为严重,草原生产力总体较低,与 国家需求的差距较大。改革开放以来,国家对草原 的战略需求由畜产品生产逐渐转向“生态与生产并 重、生态优先”,草原生产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。 因此,有必要分析我国草原植物生产和动物生产特 征及其时空动态、草原生产的经济效益以及世界草 原生产的特点,为草原可持续利用这一国家战略提 供决策依据。

广义的草原生产力指一个生产单元的草原在一 个生产周期里为人类提供的生态服务总量。其中, 生态服务包括人类可直接或间接消费的产品,或可 消费的有形或无形产品,用固碳量、产草量、载畜量、 旅游人数、货币等测度;生产单元包括全球或一个 国家、县、乡、村、牧场、季节放牧地,或单位面 积(如 1 hm2 ,1 m2 )等不同空间尺度;生产周期 多以年计,也有用天、月,或 10 年等不同时间尺 度。狭义的草原生产力指草原提供特定生态服务的 能力,常用牧草产量(第一性生产),本文还包括 家畜生产力(第二性生产)。

《二、我国草原的产草量》

二、我国草原的产草量

根据《中国草原发展报告(2011)》[1] 和历年《全 国草原监测报告》[2~9],近十年来,全国草原产草 量 2009 年最低,鲜草产量为 9.38×108 t;2011 年突 破 1.0×109 t;2013 年鲜草总产量达到 1.056×109 t, 折合干草约 3.25×108 t,均为 2005 年以来最高(见 图 1)。

《图 1 》

图 1  我国草原产草量动态

 

我国北方草原生产力与年降水量有显著的正相 关关系。在年降水 50~700 mm 范围内,降水每增加 1 mm,产草量平均增加 6.9 kg·hm–2(见图 2)。

《图 2 》

图 2  我国草原第一性生产力与年降水量的关系 [10]

 

以往较长一段时间内,草原产草量变化表现出 生态区域间差异。通过收集、分析大量报道的数据, 过去 20 至 30 年或更长的时期,内蒙古草原西部产 草量呈显著下降趋势,随着降水逐渐增加,东部的 产草量变化趋于复杂。阿拉善荒漠定点监测数据显 示,1993—2008 年产草量呈逐年下降的趋势,年均 降幅达 6.11 kg·hm–2 ;多个监测点调查数据也显示, 1963—2013 年产草量年均减少 14.26 kg·hm–2。乌兰 察布荒漠草原 1984—2013 年产草量有上升的趋势, 但是没有达到显著水平(P > 0.05),年均增幅达 14.31 kg·hm–2。锡林郭勒典型草原多点监测数据显示, 1984—2013 年,产草量平均以每年 42.62 kg·hm–2 的 速度下降;锡林浩特市的数据表现相同的趋势,年 降幅达 24.33 kg·hm–2;但是乌审旗和西乌珠穆沁 旗的监测数据则表明产草量略有增加,但不显著 (P > 0.05)。呼伦贝尔草甸草原两个长期观测点的 产草量表现出截然相反的变化:1985—1995 年,陈 巴尔虎旗产草量呈现年均 30 kg·hm–2 的递减趋势 (P < 0.05),鄂温克旗的产草量平均以 111.7 kg·hm–2 的速度递增(P > 0.01)。

青藏高原若尔盖高寒草甸 2006—2011 年产草 量平均以 40.03 kg·hm–2 的速度下降;1984—2009 年, 贵南高寒草原的产草量无明显变化趋势,若尔盖高 寒草原则年均降幅达 34.5 kg·hm–2 ;1994—2004 年, 格尔木高寒荒漠产草量以每年 22.81 kg·hm–2 的速度 上升,但趋势不显著。2001—2010 年,天山北坡山地 荒漠草原和山地草原化荒漠年均增速为 7.22 kg·hm和 4.44 kg·hm–2,而山地草原和低地草甸草原年均 降幅为 2.22 kg·hm–2 和 11.11 kg·hm–2

实测数据表明,过去的 30 余年,我国草原产 草量总体下降,局部变化不显著,近 5 年来有持续 增长恢复的趋势。基于气候的模型预测(见表 1), 长期以来,一些草原类型生产力上升,尤其是国家 实施重大草原生态工程以来,模型预测值与草原现 实情况的差异体现出草原利用与管理对于生产力的 重要性。

表 1  模型模拟的我国部分草原生产力动态

《表 1》

《三、草原与家畜生产的关系》

三、草原与家畜生产的关系

世界各国草原面积与国内生产总值(GDP)、 肉产量、草食家畜肉产量显著正相关(见图 3a~ 图 3c)。草原面积每增加 1×108 hm2 ,国内生产总值 平均提高 1.22 万亿美元,肉产量平均上升 1.897× 107 t,草食家畜肉产量提高 4.686×106 t。草食家畜 肉产量与肉总产量的比值分别与草原面积 / 国土面 积比值、草原面积 / 农业用地面积比值正相关(见 图 3d 和图 3e)。

《图 3 》

图 3  世界各国草原面积与家畜生产的关系

注:数据来源于联合国粮农组织(FAO)统计数据库 (http://faostat3.fao.org/home/E)。

 

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(FAO),按照人均国内 生产总值将世界各国分为:高收入国家,人均年国 内生产总值 >$20 000,即发达国家;中等收入国家, 人均年国内生产总值 $1 000~$20 000,即发展中国 家;低收入国家,人均年国内生产总值 <$1 000, 即贫穷国家。根据耕地 / 草地与家畜的关系,全世 界的家畜生产系统可划分为四类:以天然草原放牧 为主的草原–家畜系统,以栽培草地放牧为主的草 田轮作–畜系统,以耕地种草放牧 / 舍饲为主的作物– 家畜系统,以购买饲料舍饲为主的家畜专门化生产 系统。全球 24.1 % 的牛肉和 31.9 % 的羊肉来自以 草原为基础的家畜生产系统;包括较为普及的草 原放牧–农区育肥系统以耕地为基础的系统生产了 69.5 % 的牛肉和 67.2 % 的羊肉;55.5 % 的猪肉和 71.6 % 的禽肉来自以饲料为基础的舍饲系统(见图 4a)。发展中国家 31.7 % 的牛肉和 27.1 % 的羊肉来 自草原,发达国家则分别为 16.1 % 和 44.1 %;发 展中国家耕地系统生产了 67.6 % 的牛肉和 71.7 % 的羊肉,发达国家生产了 71.5 % 的牛肉和 55.8 % 的羊肉。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分别有 12.4 % 和 0.6 % 的牛肉来自以饲料为基础的舍饲系统;发展 中国家有 1.2 % 的羊肉完全依靠饲料舍饲,发达国 家则没有(见图 4b 和图 4c)。

《图 4 》

图 4  世界家畜生产系统结构

 

高收入国家草原占农业用地的比例较低;中等收入国家次之,接近世界平均水平;低收入国家这 个比例较高(见图 5a)。草原既是重要的生产资料, 也是环境严酷的标志,这是国家贫穷的原因之一, 但不是最重要原因。事实上,美国的草原与农业用 地的比例超过 50 %,澳大利亚超过 33.3 %;我国 的草原面积也超过农业用地的 70.0 %,超过世界水 平 55.3 %。与此相反,高收入国家栽培草地占农业 用地面积比例、栽培草地与草原面积的比例均较高, 中等收入国家居中,低收入国家较低;我国这两项 指标分别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 54.2 % 和 34.9 %。

《图 5 》

图 5  世界草原生产现状

 

人均肉产量和人均草食畜产品产量在高收入国 家最高,而低收入国家最低,分别只有高收入国家 的 11.4 % 和 22.6 %;我国人均肉产量高于世界平 均水平 40.6 %,但人均草食家畜肉类产量仅为世界 平均的 85.4 %(见图 5b)。低收入国家草原家畜产 品生产能力分别只有高收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的 37.3 % 和 71.9 %。草地生产力和肉类畜牧业生产所 占农业生产总值平均随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加而增 加(见图 5c);中等收入地区栽培草地占天然草地 的面积比例和人均畜产品产量显著低于世界平均水 平,像我国一样处于食物结构转型期且具较大发展 潜力,未来畜产品尤其是草食畜产品消费潜力上升 空间巨大,因此,这些地区的栽培草地面积和畜产 品生产有扩大的必要性。在贫穷地区,由于侧重于 作物生产,温饱问题尚未解决。

农业土地对全世界畜产品生产贡献,最大者为 耕地,贡献率为 57.93 %,其中 35.41 % 来自栽培 草地;其次是草原为 40.08 %,林地贡献较小,这 其中草原和栽培草地贡献了 75.49 % 的畜产品(见 表 2)。在高收入国家,肉类生产更多地依靠耕地和 林地,因为林地开垦后适宜种植作物、尤其是饲草 作物,如英国等欧洲国家和新西兰;或林下种草适宜放牧,如美国和澳大利亚;草原贡献较小,原因 是美国、澳大利亚、加拿大等面积广大的国家草原 放牧–农区育肥生产模式较为普遍,而且草原开垦 的部分是其作物主产区,譬如美国、加拿大的小麦 带和玉米带,澳大利亚的小麦带。中等收入国家肉 类生产主要依托草原,耕地其次;低收入国家家畜 生产主要来自于耕地,其次是草原,这是因为家畜 在草原放牧后,主要依靠耕地生产的作物副产品。

全球草食家畜的肉类生产主要来自耕地,贡献 率为 58.08 %,其中 20.53 % 来自栽培草地,草原 贡献率为 41.16 %,草原和栽培草地生产了 61.69 % 的草食家畜产品(见表 2)。但是,高收入国家的 草食家畜生产主要利用耕地种植饲草作物,这些耕 地主要来自林地开垦,如美国中东部的玉米带、新 西兰、西欧和北欧的奶牛和肉羊主产区。在中等 收入国家,草食家畜生产主要来自草原,贡献率为 66.93 %;而低收入国家的耕地贡献了绝大多数的 草食家畜肉类,草原的直接贡献微弱,如非洲。然 而,在发展中国家,草原放牧家畜向作物地转移养分 是维持耕地生产力的重要基础,这是作物 / 草原–家 畜综合生产系统物质与能量平衡的关键机制之一 [25], 尼泊尔草原与耕地面积比为 3∶1、西非草原 / 耕地 比旱季为 10∶1~40∶1 或雨季为 3∶1~10∶1 可满足 30 至 40 年作物生产的营养需求,草原输出的养分由 矿化作用、生物固氮和大气沉降补充;我国黄土高 原的草原–家畜生产系统,草原产出中畜产品仅占 46.4 %,畜力和粪便占一半以上,都流向了耕地 [26]。 可见,在发展中国家,耕地生产的畜产品仍有相当 比例间接来自草原的贡献。

全球无论是家畜总的肉类生产、还是草食家畜 的肉类生产,均可用耕地、栽培草地、草原和林地 面积很好地预测(见表 3)。

表 3  畜产品生产预测

《表 3 》

无论全国尺度,还是牧区、半农半牧区或农区 等区域尺度,我国肉类生产和草食家畜肉类生产贡 献最大者均为耕地。然而,草原对肉类生产的贡献 在各个地区均不容忽视。需要注意的是,半农半牧 区林地对草食家畜肉类生产的贡献超过草原,原因 是林下放牧,这类土地历史上作为放牧地使用,等 同于草原 [27]。其他未明确因素对我国肉类生产的贡 献远高于世界水平,与我国饲料进口量大致相符(见 表 4)。我国肉类总产量和草食家畜肉类产量可以用 耕地、林地和草地面积很好地预测。

表 4  我国农用土地对肉类生产的贡献率 [27,28](%)

《表 4  》

《四、我国草原的家畜生产》

四、我国草原的家畜生产

2013 年,我国牛肉和羊肉产量分别为 6.74×106和 4.08×106 t,占全国肉类总产量的 12.7 %。其中, 牧区牛肉和羊肉产量分别超过全国总产量的 1/3 和 1/2,而且牧区牛羊肉产量及其占全国牛羊肉产量的 比例呈上升趋势;农区牛、羊存栏量比十年前分别 下降了 45 % 和 34 %。若我国草原放牧家畜出栏率 平均按 65.8 % 计算,屠宰率平均按 52 % 计算,当 前全国草原年实际产肉 4.376×106 t,占全国肉类总 产量的 5.1 %,占全国牛羊肉总产量的 40.4 %。

草原的家畜生产水平与湿润度 k 值(年降水量 ×10/ 年≥ 0 ℃积温)显著正相关,除高寒地区外 的世界其他地区,在 k ≤ 4.5 范围内,k 值每增加 1, 家畜生产力提升 8.705 APU·hm–2,相当于放牧率增 加 0.387 个羊单位·hm–2(见图 6a);在高寒地区, 在 k ≤ 5 范围内,k 值每增加 1,草原生产力提升 3.788 APU·hm–2,相当于载畜量增加 0.168 个 羊 单位·hm–2(见图 6b)。草原的动物生产水平以亚 热带森林灌丛放牧系统和热带森林灌丛放牧系统 最高,一般在 20 APU·hm–2 以上,多数区域超过 35 APU·hm–2,部分在 45 APU·hm–2 以上;荒漠放牧系 统生产力绝大多数区域低于 5 APU·hm–2,最高不超过 10 APU·hm–2

《图 6 》

图 6  草原家畜生产最适水平与湿润度的关系

注:高寒地区根据文献 [29] 的放牧试验数据测算。

 

放牧研究表明,草原载畜量以亚热带森林灌 丛放牧系统较高(见表 5),荒漠放牧系统较低。 2006—2014 年,我国草原载畜能力(Y,亿头)与超 载率(X1,%)极显著负相关关系(Y = – 0.014X1 + 2.808,R² = 0.787,P = 0.003),与火灾次数(X2,次 · 年 –1) 和虫害面积(X3,104 ha)显著负相关(Y = – 0.001X2 + 3.307,R² = 0.611,P = 0.017;Y = 5 .067 – 0.352lnX3, R² = 0.504,P = 0.048),可以用 Y = 33.869 – 2.633X1 – 1.879X2 – 0.128X3(R² = 0.895,P = 0.020)预测。

表 5  我国草原适宜的放牧率

《表 5 》

根据我国草原适宜的家畜生产力的分布,适 宜放牧利用下,我国草原家畜生产能力平均为 18.04 APU·hm–2,总计达 6.35×109 APU,占世界的 7.3 %(见表 6)。全国草原单纯依靠放牧每年可产 肉 2.959×106 t,占全国肉类总产量的 3.5 %,占全 国牛羊肉总产量的 27.4 %。

表 6  我国草原的生产潜力

《表 6》

2005 年以来,全国草原载畜能力 2009 年最低 约为 23 098.8 万羊单位,此后持续增加,2013 年最 高约为 25 579.2 万羊单位(见图 7a)。全国重点草 原超载率 2009 年达到最高,半牧区超载率总体上 高于牧区(见图 7b)。

《图 7 》

图 7  我国重要草原超载动态

注:数据来源于农业部和部分省市草原监测报告。[1~9,38~48]

 

新中国成立以来,我国草原的家畜生产呈指 数上升趋势,但是草原类型之间有显著差异。以内 蒙古自治区为例,总国内生产总值、农业国内生产总值、牧业国内生产总值及其人均国内生产总 值均呈指数增长(见图 8a 和图 8b);总国内生产 总值与牧业国内生产总值线性相关极显著,随着牧 业国内生产总值/农业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指数上升 (见图 8c)。牧业国内生产总值增速超过农业和总国 内生产总值;人均牧业产值增速虽高于农业整体, 但低于全区整体。总国内生产总值随牧业国内生产 总值变化而变化,且在牧业国内生产总值达 700 亿 元时具有明显的拐点(见图 8d)。

《图 8 》

图 8  内蒙古自治区草原畜牧业生产现状 [49]

 

2002—2012 年,内蒙古自治区四种主要草原 类型家畜承载量典型草原最高,平均高于草甸草 原 48.1 % 和 159.2 %,是荒漠的 28.8 倍;单位面积 肉生产能力平均分别超过草甸草原、荒漠草原和荒 漠 68.9 %、189.7 % 和 58.4 %,典型草原、草甸草 原和荒漠草原产肉能力分别以每年 0.935 kg·hm–2、 0.376 kg·hm–2 和 0.335 kg·hm–2 的速度递增;四类草 原单位面积的产值呈指数增长,增幅依次为典型草 原、荒漠草原、荒漠和草甸草原(见图 9a)。单位产 肉量的经济效益则是典型草原最高,草甸草原次之, 荒漠草原最小(见图 9b),说明典型草原家畜生产力 提升具有较高的经济回报(见图 9c 和图 9d)。

《图 9  》

图 9  内蒙古自治区草原生产动态

 

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均生产总值、人均农业生 产总值、牧业生产总值和肉类总产量均是半农半牧 区最高;草食家畜肉类产量占肉类总产量的比例和 牧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例均是牧区最高,农区 最低(见图 10)。

《图 10 》

图 10 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家畜生产情况

 

青海省牧区人均产奶量和人均产肉量分别是半 农半牧区的 3.7 倍和 2.5 倍,半农半牧区人均产奶 量年增幅是牧区的 2.5 倍,而且其人均产肉量平均 以10.1 kg的年增幅上升,而牧区的增加趋势不明显; 牧区人均牧业国内生产总值是半农半牧区的 2.7 倍, 两者均呈显著上升趋势,牧区的年增幅是半农半牧 区的 1.8 倍(见图 11)。

《图 11 》

图 11  青海省牧业家畜生产情况

 

近十年来,内蒙古自治区半农半牧区牛羊肉产 量 2004 年超过牧区,2009 年达到峰值,此后逐渐 下降,与全国趋势略有差异;然而,牧区牛羊肉产 量仍缓慢上升;牧区牛羊饲养量低于半农半牧区, 近十年变化不大,2009 年后半农半牧区牛羊饲养量 不再增长;牧区单位家畜的牛羊肉生产效率平均高 于半农半牧区 27.9 %,牧区和半农半牧区的生产效率分别在 2009 年和 2010 年达到最高;2020 年半农 半牧区和牧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较为接近,此后两 者均呈指数增长,差距逐渐拉大,牧区和半农半牧 区的人均牧业国内生产总值也呈指数上升,均是牧 区较高(见图 12)。

《图 12 》

图 12  内蒙古自治区牧业家畜生产情况

 

我国草原放牧系统动物生产的总体水平与美国 和澳大利亚等高收入国家相比,荒漠不到 1/3,典 型草原约为 1/3~2/3,草甸草原不到 2/3,差距明显(见 表 7)。但是,改进后,荒漠的生产水平超过高收入 国家的一半,典型草原为 50 %~90 %,草甸草原则能够达到高收入国家水平,差距可以大幅度缩小。 由此可见,我国草原生产力水平如果接近高收入国 家水平,增产潜力约为 50 %~200 %,即年增产牛 羊肉 2.184×106 ~8.734×106 t ,关键是全面实行草 原畜牧业的现代化转型,以划区轮牧为核心,配合 基础设施和社会保障系统等建设,建成人–草地–家 畜的草原生态系统 [48,49]。

表 7  我国部分放牧系统与国外类似系统的生产力比较

《表 7 》

《五、结语 》

五、结语

过去 30 余年,我国草原产草量很多地区呈现连 年下降的趋势,也有部分地区变化不显著。2013 年, 全国草原鲜草产量达到峰值 1.056×109 t。我国北 方草原生产力严重依赖于降水量,在年降水为 50~ 700 mm 范围内,降水每增加 1 mm,产草量平均上升 5.8 kg·hm–2。世界各国草原面积与国内生产总值、肉产量、 草食家畜肉产量显著正相关,全球 24.1 % 的牛肉和 31.9 % 的羊肉来自草原。高收入国家草原占农业用 地的比例较低,中等收入国家次之,极端低收入国 家比例较高,表明极端低收入国家生态环境严酷, 可耕地较少,而草原开垦也是发展过程中难以避免 的趋势。低收入国家草原家畜承载量分别高出高收 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 87.4 % 和 66.4 %,但畜产品生产力分别只有两者的 37.3 % 和 71.9 %。耕地 对世界畜产品生产贡献率为 57.93 %,其中 35.41 % 来自栽培草地,作物/草原–家畜综合生产系统中耕 地的贡献还有相当比例来自草原提供的物质和能 量;草原贡献率为 40.08 %,中等收入国家草原对 肉类生产的贡献率为 67.35 %,草原生产功能向生 态功能转变是国家发展的战略方向。

当前全国草原牧区年产肉达 4.376×106 t,占 全国肉类总产量的 5.1 %,占全国牛羊肉总产量的 40.4 %。湿润度 k 值每增加 1,高寒地区草原生产力 提升 3.788 APU·hm–2,其他地区提升 8.705 APU·hm–2。 我国草原生产能力平均为 18.04 APU·hm–2,总计达 6.35×109 APU,占全世界总量的 7.3 %[29]。如果通过 草原畜牧业的现代化转型,提高草原生产力接近高 收入国家水平,增产潜力约为 50 %~200 %,即年增 产牛羊肉 2.184×106 ~8.734×106 t。全国草原单纯依 靠放牧每年可产肉达 2.959×106 t,占全国肉类总产 量的 3.5 %,占全国牛羊肉总产量的 27.4 %。典型草 原家畜承载量平均高于草甸草原和荒漠草原 48.1 % 和 159.2 %,产肉量超过 68.9 % 和 189.7 %;典型草 原家畜承载量是荒漠的 28.8 倍,产肉量是荒漠的 58.4 倍。典型草原单位产肉量的经济效益最高,多 途径地开展农牧耦合,可以提高草原经济产出。